更新随机掉落,努力填坑中

玄正大揭秘(20)

时间线:射日之征结束

cp:忘羡,曦瑶和轩离

【水镜内容】  (弹幕)

关于设定,后世史书保存不是很完整,导致他们对于历史一知半解,然后通过已有的材料来推测历史。

人物ooc请见谅

  

 

  

 

 

 

“薛洋?”魏无羡皱着眉头,想起方才看到的少年人,虽说看着无害,可眼神流转间的确透着一股狠厉,不确定的开口,“现下他还没做出什么事情,我们多加看管应该可以吧?”

说完想起水镜上提到的晓星尘,眼神中露出惋惜,“我这位小师叔倒是一个名士,横跨三省追捕薛洋,换双眼给挚友,对得上这明月清风之称,只是可惜了……”

说完之后叹了口气,“也不知他如今知晓了这些事情,是否还会选择下山。”

蓝曦臣只微微一笑,却不开口说话。

“开什么玩笑,守着一座城守八年?”薛洋嗤笑一声,“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?”

  “成美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了。”金光瑶把汤圆打到碗里,递给薛洋,“说不准啊,你对那晓星尘道长真的是感情真挚。”

“呸,你闭嘴吧。”薛洋接过金光瑶递过来的汤圆,嫌弃的开口,“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和蓝曦臣吗?”

金光瑶微微一笑,却也不继续开口说些什么了。

【回溯待会儿在回,讲了这么多期直播了,那么我们今天就来讲讲魏无羡归来一直到金光瑶落败,这其中的幕后策划者。】鱿鱼打开一把扇子,这把扇子魏无羡在上次聂家清谈会时,还在聂怀桑身上看见过,【那就是赤峰尊聂明玦的弟弟,聂怀桑。】

【换刀作笔笺,仍可动山河。】鱿鱼拿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扇,【这句话用来形容聂怀桑身上真的是恰当至极。】

【聂怀桑少年时期在他那一辈的世家子弟中属于最不出名那种,无论是射日之征还是其他的活动,他都没有过多参与,热衷于赏画逗鸟,而这样的生活在他的大哥聂明玦离世之后开始打破,他是如何查不来金光瑶害死他大哥的,我们还不清楚,只知道他进行了为期至少十年的布局,其中魏无羡的归来,义城薛洋的事情以及观音庙全部在他的算计当中。】

【仙门百家皆在他的方寸棋盘之间,沦为棋子。】说到后面,鱿鱼忍不住叹了口气,【可惜了那个清河的小公子,最后还是活成了他最不愿变成的模样,聂怀桑后期说过一句话,“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”,可真是玄正年间最真实的写照了。】

【意气风发的魏无羡修了鬼道,最后灰飞烟灭而死;江澄早早继位,独自撑着莲花坞;蓝忘机等了十三年才等到了他的心上人;建筑了瞭望台这等伟业的仙督金光瑶最后却连轮回都没有;蓝曦臣余生在闭关中度过,所幸最后可以与他的心悦之人合棺而葬;金凌也是在他的小叔离世之后撑着金麟台……唉,都太惨了……】鱿鱼表情显然变得有些伤感,【这期玄正主题的直播差不多就这样结束吧,嗯……不如,我在额外加一次直播,你们有哪些疑问,都在下一次直播给你们弄明白,怎么样?】

(还是那个问题,泽芜君的心上人是谁啊?)

(蓝忘机等了十三年,等来了他的心上人??)

(我好像发现了什么?!!)

(敛芳尊连轮回都没有,呜呜呜……好惨。)

(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啊,说得也太对了吧。)

(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魏无羡不仅在蓝家族谱上,还在蓝忘机边上了……)

(下期着重讲讲蓝忘机怎么样?)

……

【蓝忘机?可以吧。】鱿鱼把溯时镜拿出来,【接下来开始今天的回溯,可能和观音庙不相上下,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。】

[“你欺他眼盲,骗得他好苦!”

    这一剑又快又狠,薛洋堪堪避过,还是被刺穿了肩胛。他仿佛没感觉似的,眉头都不皱一下,道:“他眼盲?宋道长,你可别忘了,他眼盲是因为把眼睛挖给了谁啊?”

    闻言,宋岚面色和动作都一僵。

    薛洋又道:“你是用什么立场来谴责我的?朋友?你好意思说自己是晓星尘的朋友吗?哈哈哈哈宋道长,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,我屠了你那个道观之后,你对晓星尘是怎么说的?他担心你要来帮你,你对着他,当时是什么神情?”

    宋岚心神大乱,道:“我!我当时……”

    薛洋把他的话堵了回去:“你当时正悲愤?正伤心?正愁没处撒火?所以迁怒?说句公道话,我屠你的观,确实是因为他。你迁怒于他也是情有可原,而且正中我下怀。”

    句句命中要害!

    薛洋出剑越来越从容,也越来越阴狠刁钻,已隐隐占了上风,宋岚却浑然不觉。薛洋手上和口头都步步紧逼,道:“唉!分明是你自己说的‘从此不必再见’,现在又为何跑来?晓星尘道长,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闻言,宋岚一怔。这种低级的骗术也会上当,只能说他这时候真的已经彻底被薛洋打乱了心神和步伐。薛洋哪会放过这等绝妙机会,扬手一挥,尸毒粉漫天洒落。

    宋岚从没见识过这种经人提炼的尸毒粉,一撒之下,吸进了好几口,立刻知道糟糕,连连咳嗽。而薛洋的降灾早已等待多时,剑尖寒光一闪,猛地窜入了他口中!

    宋岚的舌头,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降灾斩断的。

    那声音太可怕了。

  突遭薛洋暗算,被割去了舌头,宋岚现在痛得几乎行走不得,然而,他还是将剑从地上拔出,踉跄着朝薛洋刺去。薛洋轻轻松松闪身避过,满面诡笑。

    霜华的银光,从宋岚的胸口刺入,从他的后背透出。

    宋岚低头,看着自己穿过了自己心脏的剑锋,再慢慢抬头,看到了握着剑,面色平和的晓星尘。

    晓星尘浑然不觉,道:“你在吗?”

    宋岚无声地动了动嘴唇。

    薛洋笑道:“我在。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晓星尘抽出了霜华,收剑回鞘,道:“霜华有异,我顺指引来看看。”他奇道:“已经很久没在这附近见过走尸了。还是落单的一只。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?”

    宋岚慢慢地跪在了晓星尘面前。

    薛洋居高临下看着他,道:“是的吧。叫的好凶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,回去做饭。饿了。”

    晓星尘道:“菜买好了?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买好了。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么个玩意儿,真晦气。”

    晓星尘先行一步,薛洋随手拍了拍自己肩上、手臂上的伤口,重新提起篮子,路过宋岚面前,微微一笑,低下头,对着他道:“没你的份。”]*原著

(薛洋你且住口!!)

(啊啊啊啊啊啊啊,晓星尘道长知道了真相该有多崩溃啊!!)

(哭了,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?)

(这薛洋最后说的那句,我听起来怎么觉得……哪里怪怪的?)

(微微微微的……醋意?)

(一杀。)

……

[此时,夜幕早已降临,四下寂静,行人稀少。二人边走边谈,途径一路边小摊,受摊人正没精打采地收拾小桌,抬眼一看,忽的大叫出声,往后一跳。

    他这一叫一跳,甚为惊悚,连金光瑶都微微一惊,待看清只是个普通小贩,立即无视。可薛洋却是二话不说,上去就是一脚踹翻了摊子。

    那名摊主又惊又怕,道:“又是你?!为什么?!”

    薛洋笑道:“不是告诉你了吗?不为什么。”

    他正准备再踹一脚,忽的手背一阵剧痛,瞳孔骤缩,疾退数步,举手一看,手背已被抽出数道血红的痕迹,抬头,一名黑衣道人收回了拂尘,正冷冷地看着他。

    这道人身形长挑,面容清俊冷淡,手持拂尘,背负长剑,剑穗在夜风中微微飘扬。薛洋眯起眼,目光中杀意一闪而过,一掌击出。那黑衣道人拂尘一挥,意欲斥开,薛洋出手却是诡异莫测,掌势陡转,改为拍向他心脏。

    那黑衣道人微一皱眉,错身避过,却是堪堪被他擦中左臂。分明并未伤及皮肉,他眉宇间却忽然凝结了一阵冰霜之色,仿佛极为反感,难以忍受。

    这细微的神情变化落入薛洋眼中,他冷笑一声,待再动手,忽然一道雪白的身影切入战局。却是金光瑶挡在中间,道:“看我薄面,宋子琛道长且住手。”

    那名小摊主早已落荒而逃,那名黑衣道人道:“敛芳尊?”

    金光瑶道:“正是不才。”

    宋子琛道:“敛芳尊为何要袒护这蛮横之辈?”

    金光瑶苦笑,状似无奈道:“宋道长,这是我兰陵金氏一位客卿。”

    宋子琛道:“既是客卿,为何要做这等不入流之事。”

    金光瑶咳了一声,道:“宋道长,你有所不知,他……脾气古怪,年纪又小,烦请您不要跟他计较。”

    这时,一个清亮温和的声音传来,道:“倒的确是年纪尚轻。”

    仿佛夜色中一抹月光,一名臂挽拂尘、背负长剑的白衣道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三人身旁。

    这道人身长玉立,衣袂剑穗飘飘,缓步行来,如踏浮云。金光瑶示礼道:“晓星尘道长。”

    晓星尘回礼,莞尔道:“数月前一别,不想敛芳尊还不曾忘却在下。”

    金光瑶道:“晓星尘道长霜华一动惊天下,我若是不记得,那才是奇怪吧。”

    晓星尘微微一笑,似是很明白金光瑶说话总带三分奉承的秉性,道:“敛芳尊过誉。”随即,目光转向薛洋,道:“不过,即便是年纪尚轻,既位列金麟台客卿之座,还是须得克欲律己为好。毕竟兰陵金氏乃是名门世家,各方面自当作出表率。”

    他一双黑眸熠熠生辉,明亮且目光柔和,望向薛洋时不带谴责之意,因此,虽是规劝之语,却并不惹人反感。金光瑶立即从容地就了这个台阶,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
    薛洋呵的笑了一声。晓星尘听他嗤笑,也不动怒,打量他一阵,沉吟道:“再来,我观这位少年,举手出招间颇为……”

    宋子琛冷声道:“狠毒。”

    闻言,薛洋哈哈笑道:“说我年纪尚轻,你又比我大几岁?说我出手狠毒,是谁先上来甩我一记拂尘?你二位教训起人来也太滑稽了。”

    他说着举起被抽出血痕的手背晃了晃。分明是他掀摊作恶在先,这时却颠倒黑白,理直气壮,金光瑶一脸哭笑不得,对那两名道人道:“二位道长,这……”

    晓星尘忍俊不禁,道:“当真是……”

    薛洋眯眼道:“当真是什么?你倒是说出来?”

    金光瑶温言道:“成美,你且住口。”

    听到那个称呼,薛洋登时脸色一黑。

    金光瑶又道:“二位道长,今日不好意思啦,看我薄面,莫要见怪。”

    宋子琛摇了摇头,晓星尘拍拍他肩,道:“子琛,走吧。”

    宋子琛看他一眼,微一颔首,二人齐齐向金光瑶道别,并肩离去。]*原著

(我又看到阿瑶了,好开心。)

(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?)

(薛洋怎么这么喜欢掀摊子啊?)

(金光瑶用老父亲的眼神看着薛洋……)

(哈哈,楼上什么形容啊,笑死了。)

(金光瑶看薛洋还真是……我现在越看越像老父亲看自家叛逆儿子。)

……

[看着这只簪子,阿箐瘪了瘪嘴,又想哭。肚子里咕咕叫,她从怀里摸出一只白色的小钱袋,还是她从晓星尘那里偷来的那只,又从钱袋里抠出一颗小小的糖果,小心地舔了舔,舌尖尝到了甜味,就把糖又装了回去。

    这是晓星尘留给她的最后一颗糖。

    阿箐低头收好钱袋,随眼一扫,忽然发现,水中的倒影,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。

    薛洋在倒影之中,正在微笑地看着她。

    阿箐吓得尖叫一声,连滚带爬躲开。

    薛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她的身后。他手里拿着霜华,开心地道:“阿箐,你跑什么?咱们好久不见了,你不想我吗?”

    阿箐尖叫道:“救命啊!”

    然而,这里已是偏僻的山野小路,没有谁会来救她。

    薛洋挑眉道:“我从栎阳办事一趟回来,竟然刚好遇到你在城里问东问西,真是挡也挡不住的缘分哪。话说回来,你真是能装,竟然我都给你骗了这么久。了不起。”

    阿箐知道自己逃不掉,是必死无疑了,惊恐万状过后,又泼起来。反正也是要死的,不如骂个痛快再死,她蹦起来呸道:“你这个畜生!白眼狼!猪狗不如的贱货!你爹妈肯定是在猪圈洞房才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吧!烂胚子!”

    她以前混迹市井,对骂听得多了,后面什么污言秽语都兜头喷出。薛洋笑吟吟地听着,道:“还有吗?”

    阿箐骂道:“那是道长的剑,你也配拿着!脏了他的东西!”

    薛洋举起左手的霜华,道:“现在,是我的了。你以为你的道长现在有多干净吗?今后还不是我的……”

    阿箐道:“你个屁!做梦吧你!你也配说道长干不干净,你就是一口痰,道长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沾上,脏的只有你!就是你这口恶心人的痰!”

    薛洋的脸终于沉了下来。

    阿箐的心却忽然轻松了。她提心吊胆跑了这么久,终于等到了这一刻。

    薛洋阴测测地道:“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瞎子,那你就做个真的瞎子吧。”

    他挥手一洒,不知什么粉末迎面扑来,扑入了阿箐的眼睛,视线顿时一片血红,然后转为黑暗。

    眼球被火辣辣的刺痛弥漫,阿箐却忍着没叫。薛洋的声音又传来:“多嘴多舌,你的舌头也不必留了。”]*原著

(几年相处下来,薛洋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下手也太狠了吧!)

(二杀。)

(阿菁是个好姑娘,好心疼……)

(阿菁好惨啊啊啊!)

(不,义城都很惨!!)

(阿菁原本可以离开的,呜呜呜……)

……

[晓星尘冷冷地道:“好玩儿吗?”

    薛洋慢慢地咬了一口还在他手上的那只苹果,慢条斯理地嚼了一阵,咽下果肉,才道:“好玩。怎么不好玩。”

    他用回了自己的本音。

    晓星尘道:“你在我身边这几年,究竟是想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谁知道。可能是无聊吧。”

    晓星尘抽出霜华,又是一剑欲刺,薛洋开口道:“晓星尘道长,我那个没说完的故事。你现在不想听下半截了吧?

    “可我偏要说。说完之后,如果你还觉得是我的错,随便你想怎么干。”

    晓星尘微微侧首,剑势凝住。

    薛洋随便抹了抹腹部的伤口,压住它,不让它流血流的太多,道:“那个小孩子,见到了哄骗他送信的那个男人,心里很委屈,又很高兴,哇哇大哭着扑上去告诉他:信送到了,但是点心没了,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盘。

    “而那个男人似乎刚刚被那个彪形大汉找到了,打了一顿,脸上有伤。又看到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抱住他的腿,烦躁至极,一脚踢开。

    “他上了牛车,叫车夫立刻走。小孩子从地上爬起来,追着牛车一直跑。他太想吃那盘甜甜的点心了,好不容易追上了,在车前招手想让他们停下来。这男人被他的哭声吵得心烦,夺过车夫手里鞭子,抽在他头上,把他抽倒在地。

    他一字一句道:“然后,车轮就从这个孩子手上,一根一根碾了过去!”

    不管晓星尘看不看得见,薛洋对着他举起自己的左手:“七岁!一只左手手骨全碎,一根手指被当场碾成了一滩烂泥!这个男人,就是常萍的父亲。

    “晓星尘道长,你抓我上金麟台的时候,好义正言辞!谴责我为什么因一点嫌隙就灭人满门。是不是手指不长在你们身上,你们就不知道痛!不知道撕心裂肺地惨叫从自己嘴里发出来是什么样的!我为什么要杀他全家?你为什么不问问他,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来戏耍我消遣我?!今日的薛洋,就是拜昔日的常慈安所赐!栎阳常氏,不过是自食其果!”

    晓星尘不可置信道:“常慈安当年断你一根手指,就算你要报复,你也斩断他一根手指好了。实在记恨不过,你折他两根,十根!或者就算你砍掉他一条手臂也好!为什么非要杀人全家?难道你一根手指,要五十多条人命来抵?”

    薛洋竟然认真地想了想,仿佛觉得他的质问很奇怪,道:“当然。手指是自己的,命是别人的。杀多少条都抵不过。五十个人而已,怎么抵得上我一根手指?”

    晓星尘沉痛地喝问道:“那旁人呢?!那你为什么又要屠白雪观?为什么要弄瞎宋子琛道长的眼睛?!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那你又为什么要阻拦我呢?为什么要碍我的事?为什么要帮常家一家杂碎出头?你帮常慈安?还是帮常萍?常萍原先是如何感激涕零?后来又是如何哀求你不要再帮他?晓星尘道长,从一开始,这件事就是你错了,你不应该插手旁人是非恩怨,谁是谁非,恩多怨多,外人说得清吗?或者你根本就不应该下山。你师尊多聪明啊,你为什么不听她的好好待在山上修仙问道?搞不懂这世界上的事,你就不要入世!”

    晓星尘忍无可忍地道:“……薛洋,你真是……太令人恶心了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这一句,薛洋眼中那道已许久不曾流露的凶光,重新出现了。

    他阴冷地笑了几声,道:“晓星尘,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你。我最最最讨厌的,就是你这种自诩正义之人,自以为品性高洁之人,就是你这种总以为做点好事世界就变美好了的大傻瓜,蠢货,白痴,天真!你恶心我?很好,我会怕人恶心吗?不过,你有资格恶心我吗?”

    晓星尘微微一怔,道:“……你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最近咱们晚上都没再出去杀走尸了吧?不过前两年,我们是不是隔几天就出去杀一堆啊?”

    晓星尘嘴唇动了动,似是微觉不安,道:“你现在说这个,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没什么意思。就是很可惜你瞎了,两个眼珠子挖没了,看不到,你杀的那些‘走尸’,被你一剑贯心的时候,多害怕多痛苦啊。还有跪下来流着眼泪给你磕头求你放过他们一家老小的,要不是舌头都被我割掉了,他们一定会放声大哭,喊‘道长饶命’的。”

    晓星尘浑身都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好半晌,他才艰难地道:“你骗我。你想骗我。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是,我骗你。我一直在骗你。谁知道骗你的你都相信了,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?”

    晓星尘踉跄着劈剑朝他砍去,喊道:“闭嘴!闭嘴!”

    薛洋捂住腹部,左手打了个响指,从容后退。而他脸上的表情已不像个人,两眼里竟然闪着绿光,他那对笑起来时会露出的小小虎牙,让他看起来活生生是一只恶鬼。他叫道:“好!我闭嘴!你不相信,跟你身后那只对对招,让他告诉你,我又没有骗你!”

    剑风袭来,晓星尘下意识持霜华反手格挡。两剑一交,他就怔住了。

    不是怔住了,而是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尊神形枯槁的石像。

    晓星尘很小心、很小心地问道:“……是子琛吗?”

    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宋岚的尸体站在他身后,看似凝视着晓星尘,双眼却不见瞳仁,手持长剑,与霜华相交。

    他们二人以往一定常常切磋剑法,是以双剑相交,单凭劲力,已能判断对方。但晓星尘似乎不敢确定,缓缓地转身,很慢很慢地伸手,摸到了宋岚的剑的剑刃。再顺着剑刃往上摸,摸到了剑柄上刻着的“拂雪”二字。

    晓星尘的脸越来越白。

    他六神无主地摸着拂雪的剑刃,连锋刃割破了掌心也不知道,整个人、连声音都一起抖得几乎散了一地:“……子琛……宋道长……宋道长……是你吗……“

    宋岚静静地看着他,不言不语。

    晓星尘缠眼的绷带已经被源源不绝的鲜血浸染出了两个血洞。他想伸手去碰持剑的人,但又不敢,手伸出又缩回。阿箐的胸口,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,疼得她和魏无羡都呼吸困难,喘不过气来。泪水如泉般从她的眼眶里流出。

    晓星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:“……怎么回事……说句话……”

    他彻底崩溃了:“谁说句话?!”

    薛洋如他所愿,说话了:“需不需要我再告诉你,昨天你杀的那具走尸,是谁啊?”

    当的一声。

    霜华坠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薛洋爆发出一阵大笑。

    晓星尘跪在木然站立的宋岚面前,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薛洋笑得眼里泛起了泪花,恶狠狠地道:“怎么啦!两个好朋友见面,感动得都哭了!你们要不要抱在一起啊!”

    义庄内,薛洋一边走来走去,一边用一种既狂怒、又狂喜的可怕语气,破口大骂:“救世!真是笑死我了,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!”

    晓星尘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,伏在宋岚脚边,他缩得很小很小,仿佛变成了很虚弱的一团,原本洁白无暇的道袍已沾满了鲜血和尘土。薛洋冲他喝道:“你一无事成,一败涂地,你咎由自取,你自找的!”

    白色的绷带已彻底被染成红色,晓星尘满脸鲜血,没有眼珠,流不出泪水。

    他只能痛苦地呜咽道:“饶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薛洋道:“刚才你不是要拿剑刺死我吗?怎么一会儿又讨饶了?”

    忽然,晓星尘拿起地上的霜华,调转剑身,锋刃架上了颈项间。

    一道澄净的银光划过薛洋那双仿佛暗无天日的幽黑眼睛,晓星尘松开了手,殷红的鲜血顺着霜华剑刃滑下。

    随着那一声长剑滚落的清响,薛洋的笑声和动作瞬间凝固了。

    沉默了半晌,他走到晓星尘一动不动的尸体身边,低下头,嘴角边扭曲的弧度慢慢回落,眼睛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。不知是不是看错了,薛洋的眼眶却微微的红了。

    随即,他又恶狠狠地咬牙道:“是你逼我的!”

    说完,他冷笑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死了更好!死了的才听话。”

    薛洋探了探晓星尘的呼吸,捏了捏他的手,似乎是觉得死得不够透,不够僵,站起身来,进到一侧的宿房里,端出一盆水,就着一条干净的布巾,把他脸上的鲜血擦得干干净净,还换了一条新的绷带,细细地给晓星尘缠上。

    他在地上画好了阵法,置好了必须材料,将晓星尘的尸体抱进里面摆好。做完了这些,才想起来要给自己的腹部裹伤。

    他大抵是相信再过一会儿两个人就又可以再见了,心情越来越愉快,把地上滚落的蔬菜水果都捡了起来,重新在篮子里码得整整齐齐,还大发勤快地把屋子也打扫了一通,给阿箐睡的棺材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新稻草。最后,从袖子里拿出了晓星尘昨天晚上给他的那颗糖。

    刚要送进嘴里,想了想,却又忍住,放了回去,坐在桌边,单手托腮,百般无赖地等着晓星尘坐起来。

    却一直没有等到。

    薛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眼神越来越阴暗,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滴滴地敲打着。

    等到天色已暗,他踢了桌子一脚,骂了一声,一掀衣摆起身,在晓星尘的尸体身旁半跪而下,检查自己刚才画的阵法和咒文。反复确认,似乎没错。皱眉思索,还是全部擦掉,重画了一次。

    这回,薛洋坐到了地上,很有耐心地盯着晓星尘,又等了好一阵。

    薛洋终于发现事态不可控制了。

    他把手放到晓星尘的额头上,闭目而探,半晌,猝然睁眼。

    多半,他探到的,只有剩下的几片残存碎魂了。

    而若要炼制凶尸,没有尸身本人的魂魄,是绝不可能成功的。

    薛洋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,那张永远都笑意满满的脸上,头一次出现了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不假思索,他后知后觉地用手去捂晓星尘脖子上的伤口。然而,血已经流尽了,晓星尘的脸已苍白如纸,大片大片已变成暗红色的血干涸在他的颈项间。

    现在才去堵伤口,什么用都没有。晓星尘已经死了,彻彻底底地死了。

    连魂魄都碎了。

    薛洋的眼中刹那间爆满了血丝。他霍然起身,双手紧紧捏起拳头,在义庄里横冲直撞地一阵摔踢,巨响阵阵,把他刚刚亲自收拾的屋子砸得七零八落。

    这时候,他的表情、发出的声音,比此前他所有的恶态加起来还要疯狂、还要可怕。

    砸完了屋子,他又平静下来,蹲回到原地,小声地叫:“晓星尘。”

    他道:“你再不起来,我要让你的好朋友宋岚去杀人了。

    “这整座义城的人我全都会杀光,全都做成活尸,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,不管真的可以吗?

    “我要把阿箐那个小瞎子活活掐死,曝尸荒野,让野狗啃她,啃得稀巴烂。”

    无人回应,薛洋突然暴怒地喝道:“晓星尘!”

    他徒然地揪着晓星尘道袍的领口,晃了几晃,盯着晓星尘的脸。

    突然,他拽着晓星尘的胳膊,把他背了起来。

    薛洋背着晓星尘的尸体走出门去,像个疯子一样,口里碎碎念道:“锁灵囊,锁灵囊。对了,锁灵囊,我需要一只锁灵囊,锁灵囊,锁灵囊……”]*原著

(常慈安是什么样的人渣啊,艹艹艹!)

(世界未曾给予他善意,所以他最后报以世界的也不是蜜糖。)

(等等,薛洋你闭嘴!!)

(薛洋你快闭嘴啊!!你会后悔的!!!)

(你别告诉他,啊啊啊啊啊!!)

(艹,薛洋居然还把宋岚炼成了凶尸!!)

(道长绝望自刎了,爆哭。)

(薛洋要做什么??)

(道长连魂魄都散了,大哭特哭。)

(薛洋后悔了,可道长也已经回不来了……)

……

[薛洋似乎失血过多,终于走不动,跪倒在地了。

    片刻也不耽搁,蓝忘机再召避尘。正准备下一剑直接将薛洋头颅斩落,正在此时,白雾中却突然冒起冲天的蓝色焰火!

    传送符的火光!

    魏无羡目光一凝,顾不得雾中凶险,冲了过去。

    血腥气最浓重之处,地上满是断臂后喷出的湿漉漉的鲜血。

    然而,薛洋的人影却不见了。

    蓝忘机持着发出蓝光的避尘,走了过来。魏无羡道:“是那个掘墓人?”

    薛洋被避尘命中要害,而且失了一臂,看这出血量,已是必死无疑,不可能还有多余的精力和灵力使用传送符。蓝忘机道:“应该是。我刺中那掘墓人三剑,正可生擒,大批走尸来攻,教他逃了。”

    魏无羡凝然道:“……怕是他也识得薛洋。带走薛洋的尸体,是为了搜查他身上有没有阴虎符。”

    魏无羡道:“事已至此,只能期望,薛洋复原的那只阴虎符威力有限了。”

    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,口气凝重。静默片刻,蓝忘机道:“尸体的右手,我已找到。”

    魏无羡这才想起来,他们是被什么指引着入城的,道:“好兄弟的右手?你找到了?什么时候找到的?跟掘墓人打了一架,又被一群走尸包围,你还找到了那只右手?”

    蓝忘机道:“嗯。”

    魏无羡大力赞扬道:“真不愧是含光君!如此咱们就又抢先一步了。只可惜不是头颅……慢着,宋岚呢?”

    薛洋的尸体消失之后,白雾流动的速度变快,似乎有些稀薄了,视物也不是那么困难了。

  

    蓝忘机看了看他,收剑回鞘,并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平静地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  他们正准备迈开步子,忽然,在血泊之中,看到了地上一样孤零零的东西。

    一只被斩下来的左手。

    四根手指紧紧握着,缺了一根小指。

    这只手的拳头捏得非常紧。魏无羡蹲下身来,用足了力气,才一根一根地掰开来。掌心里,握着一颗糖。

    这颗糖微微发黑,一定不能吃了。

    被握得太紧,已经有些碎了。]*原著

(虽然心里一直清楚薛洋该死,可是现在看到了,还是觉得好心酸啊。)

(我居然觉得薛洋死了是目前最好的结局??)

(孽缘啊,都是孽缘。)

(那颗糖他握了八年,呜——)

(好虐,我从一开始眼泪就没停过。)

(薛洋是被金光瑶派人带走的吧?)

(果然比起观音庙有过之而无不及。)

(我到底为什么要看观音庙和义城啊啊啊啊啊啊啊,眼睛已经哭肿了。)

……

 

   

 

义城我就只能写成这样,义城太难了,无人生还实惨。

晓星尘和宋岚番外估计会出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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